“我参加过一个关于天体物理的科普活动,现场八九千人座无虚席,他们都觉得天文很酷。” 圆桌氛围渐入佳境,来自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指委会成员库尔特·维特里希兴奋地说,“会场还请来了皇后乐队,年轻人们都来了,这样就更酷了。”
11月7日下午,是在上海举行的第五届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闭幕日,最后一场论坛“世界顶尖科学家科学圆桌π”的下半场,诺奖得主、两院院士、海外会士以及青年科学家十多人跨越时区,从线下线上探讨已走过5年的顶科论坛,如何更好地走向下一个5年,追到更多真正的明星。
【多多提名“沧海遗珠”】
今年,顶科协首次在论坛期间颁出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奖,共两个领域的单项奖,每项奖金高达1000万元。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多学科科学研究所主任、教授迪尔克·格尔利希,因其“对于蛋白质在细胞质和细胞核之间运输的机理及其选择性的关键发现”,而获得2022年这项协会奖的生命科学或医学奖。
当天,面对多位诺奖得主,尤其面对同为诺奖得主的顶科协(WLA)副主席兰迪·谢克曼诺关于这个大奖有何与众不同的提问,迪尔克·格尔利希思索片刻,笑言:“还真没想好怎么回答,稍后再回到这个问题吧。” 在这个谦逊而内敛的德国人抬头上,并没有任何诺奖级别的国际大奖得主,而他现在已经坐在“诺奖俱乐部”成员中间。
事实上,兰迪·谢克曼也是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奖-生命科学或医学奖遴选委员会主席,“我们恳请线上线下各位多多提名这样的‘沧海遗珠’,就是做出巨大贡献却没有得到相应认可的科学家。”谢克曼解释称,顶科协会奖设立目的就是认可过去这些年尚未被认可的成就和才华。
他坦言,诺奖得主在拿奖之前也能得到很多其他奖项,这些奖就像诺奖的催化剂一样;但很多时候,这些往往不是那种国际层面的认可。因此,“对于我们来说,挑战就在于找到这些科研的遗珠,甚至还没有被社会发现的。”
【做“冷科学”直到有大用】
那么,怎么认可这是未获诺奖级别大奖之前的突破性成果呢?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副主任高福加入讨论,他说:“改变世界的看法,或者改变世界的标准,或者改变世界评判规则的那些东西,就是重大突破、根本突破。”
“比如说数学原理,有些时候在提出之处,看起来就是完全没有用的东西,但后面被证明是非常重要的。” 美国医学生物工程学会会士,复旦大学复杂体系多尺度研究院联合创始人、院长马剑鹏,最近在读一本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创始主席与现任主席合著的《无用知识的有用之处》。他认为,巨大贡献的影响在当时可能并不是那么明显,如果以此评判贡献的价值,那可能将科研推向所谓的噪音区,“归根到底,在科研领域没有什么是完全无用的。”
作为今年凭借“点击化学”二刷诺奖的夏普利斯教授门下高足,上海交通大学转化医学研究院董佳家教授也透露,当年导师写出“点击化学”论文,就曾遭遇3个审稿评委一致拒稿的窘境,当然这“遗珠之憾”最终时隔20年还是被梅开二度的诺奖青睐。
马剑鹏表示,如果我们不去做“冷科学”,那是不可能获得大突破的,基础和应用这两方面应该是携手并进的。比如贝尔实验室,如果没有量子力学,怎么可能产生之后的应用?“应用科学发展得越深入,基础科学的重要性就越高,未被发现的宝藏还有很多很多。”
【更亲民与年轻人为友】
就在维特里希在线话说天体大会、歌星驻场时,来自挪威科技大学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女获奖人梅-布莱特·莫索尔更兴奋地插话进来:“啊!这个会我也去了,以前也办过,我还做过演讲,背后有乐队伴奏……”
于是,科学家们不约而同希望未来顶科论坛也更亲民,尤其是与年轻人交朋友。马剑鹏想起带着大儿子到科罗拉多参加活动,当同龄人讨论起长大要做什么,“摇滚明星”还是“诺奖得主”,“让我高兴的是,儿子居然与众不同地说要做诺奖得主。”他认为,科学可以影响孩子,甚至特别小的孩子,“因为他们需要英雄,科学家也是这样的英雄。”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了解到,作陪夏普利斯多次在沪参加顶科论坛的董佳家,今年是第一次上台开讲。他也表示,要让更多年轻人参与进来,因为他们尤其中国学生,都是很期待能见到诺贝尔奖等顶尖科学奖得主的,这些大科学家应当成为年轻人的英雄。
作为“脑起搏器”之父,2014年拉斯克临床医学研究奖得主阿里姆-路易斯·本纳比期待,顶科论坛不仅增加活动数量和地点,还让公众能够更多地以不同方式在全年参与活动,可以向公众做相应的科普,为他们提供社会重大问题答案。“明年的圆桌可能不仅仅是青年科学家参与,而是由年轻科学家组织,讨论一些新的话题,说不定我们对一些领域的了解不如他们多呢。” 圆桌主持人谢克曼回应。